「啪」的一聲,關門聲夾碎了我的靈魂,傾斜的影子揭開棉被,把冰冷的軀殼躲進一個人的空間。最初聽到他和哪個女人的故事,我以為是小說裡的情節。他手裡牽著的孩子,身邊笑面如花的女人,恍然一對恩愛夫妻在向路人昭示自己的幸福。這個男人是我的,他十七歲以後的日子、生命、乃至床上、身體已經讓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,即使是他在半夜回家在樓梯上的腳步和一聲嘆息。請他離開的日子,我抱著玩具娃娃從這個房間走到哪個房間,夏季已來,我依然冷的上牙與下牙打顫;我用各種香熏企圖趕盡他留下的所有氣息;我跪在地上用抹布用力的擦抹藏在每個角落的灰塵,我將春夏秋冬的衣物全部取出,熨平每一個皺褶。混亂的思維,在夜晚來臨後欲蓋彌彰。夜半,我從郊區的公園走向市區的公園,看著大樓傾斜著燈光,街道飛速的車輛匆忙的碾扎碎了寂寞的心。燈光拉長的影子無論我如何行走,如影隨形的尾隨著我,我突然的喜歡上了它。
屋內枝型燈柔和的光澤使我有了暖意,前年走了許多燈具店,一眼就看上了那副桔色的吊燈。被我電話叫來的他瞥一眼,說了兩個字:艷俗。沉浸在喜悅裡的女人智力是低下的,我拉著他的臂膀搖晃,我喜歡!我要嗎!撒嬌的結果是把它搬回了家,掛在了我夜晚的屋頂。那溫暖的粉紅色燈光為我的夜晚增添了無數的浪漫。如若當初多一份心思,仔細揣摩他的眼神,透過艷俗兩字,我便能看出他的厭倦。在好吃的菜,天天吃,是要膩歪的,在好的花看的多了也不過如此。男人是視覺動物,容易視覺疲勞,換個環境,換個心情,再醜的女人也是新鮮可人,這是一條恆古不變的事實。
喜好文學,每每夜晚總要捧書閱讀,看人間悲歡離合,看大千世界千奇百怪。如今的夜晚,我在無法心安,在房間櫃子的最頂層翻出兩床用紅布包著的薄被。新婚,這兩床單薄素白的被子曾被婆家人笑話,當地風俗,嫁女兒要做厚厚的棉被,要用紅豔豔的被麵包裹,預示今後日子紅紅火火,希望女孩今後的生活溫暖如棉。媽媽是淡雅的女人,高貴大氣,她的所用所使都是清淡雅緻的。她的心意我明白,她將清清白白的女兒送給了他,希望他能給我素淨溫暖而綿長的生活。
看著天邊一點一點魚肚白,起身,收拾房間,打的,找到僻靜小巷裡的彈棉花的小門臉。帶口罩的男人接過我手上的棉被。看著他濃密的黑髮上,落滿了白色的棉絮。把兩床和成一個,說話間看見一個女人端一杯水來到男人面前。揭開口罩,男人低頭喝了一個口。女人的伸手將男人鬍渣上的水跡抹去。嘴角浮起一個梨窩。呀!這是上好的蠶絲被,能蓋一輩子呢!好多年沒有見這麼好的桑蠶絲了。男人用粗糙的手撫摩著,似乎著細白光滑的絲綿是個乖巧的孩子。我的鼻子突然一酸,婚後多年,我把這兩床被子藏在櫃子的地層,深怕有人看見笑話。心想媽媽又不缺錢,也知道當地的婚俗為什麼弄這麼薄而大的被子。此時我才想起,小時怕冷,常鑽到媽媽的被窩裡,摟著媽媽的脖子不肯離開。媽媽拍著我的臉蛋,等你出嫁媽媽一定給你陪兩床最好最大的蠶絲被。不,我就要媽媽,媽媽笑著親我的小嘴,媽媽就是妳的蠶絲被。
時間好快,一晃多年,我已嫁做他人婦。婚前忙於玩樂工作,四處奔跑。婚後顧著自己的小家,很少去媽媽那裡。偶然去,也是急急匆匆,似乎比國家總理還要忙。媽媽總是晚上或週末電話給我,在我病倒的時候送上醫藥。在我受傷的時候陪著我。她就如那床蠶絲被,用青綠的愛意,吐出白色的蠶絲,纏繞繞,直到她白髮蒼蒼。那顆慈愛的心,伴隨著我一生一世。一顆大大的眼淚滾下來。我抬手一抹。抱起被子離去。謝謝師傅!回頭,見女人從蜂窩費煤爐子上,冒著熱氣的鍋裡,撈出一塊肥肥的肉,喜滋滋的用手接著,遞到男人嘴邊,她看著男人的眼光是暖暖的愛,是熱熱的情,是飽滿的意。
人這一生,是因為愛才存活於世。未出生,我們的父母就對我們滿懷希望和憧憬,給我們設計未來和理想,出生後,有學校老師,有親友,後來有自己朋友同事愛人孩子,他們自己的方式在愛著你,關心著你,幫助著你。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在尋找愛,尋找溫暖的,愛情只是這很多愛的一種。看一個我們曾全身心的愛著人漸行漸遠,那種心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,思念不會因你的掩飾,你的故意忘記,它就悄然消失。退一步,看到了天高雲淡,讓一尺,我看到了地大海寬,有很多愛在我們身邊,珍惜是今天我們把握未來的航帆。謝謝那些我曾愛過的人,是你們給我寵給溫暖給我一個女人的自信美麗,謝謝那些傷害過我的人,是你們讓我懂的珍惜學會面對寂寞痛苦,學會堅強自立。可以在風雨中張開雙臂迎接迎接到來的一切傷痛和幸福。謝謝你,我的朋友,因為有你們這個世界才更燦爛,謝謝你,我的媽媽,您把我帶到這個世界,給我愛給我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切,我愛你,媽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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